都市之狼:八十年代先锋诗歌诗评三篇(2/4)
作序的恳求,给子他们廉价的支持。几乎未加分析地肯定了他们的探索和实验。我们认为不是所有对传统的反叛都拥有价值;并非所有 的构筑都意味着创造。作为一个严肃的评论家,其审视力是不应该沉睡的。而谢冕好象把这一重要的艺术准则忘记了。他当初的批判锋芒令人痛心地委顿了。被一杯杯温吞水取而代之了!谢冤先生,您何以“堕落”至此?恕我们直言,您是太想保持您新诗潮评论家的权威的地位了!
一看到您那踉跟跄跄,力不从心的步履和身影,我们最早对您的崇敬,不自觉地变成了一种同情……
也许您没有想到,您对“第三代”的赞助和支持,却换来他们如此犀利而冷酷的谢绝和指责,但这正最鲜明地展示了“第三代”的先锋性风格!
最后,我们要满怀歉意而坚决地说,谢冕,您应该歇息歇息了!
二. 《都市之狼》一一朱凌波的诗
原载1988年《北方文学》
作者:包临轩
三年前,我曾为朱凌波写过一篇评论;
在那篇评论里,我试图为朱一向调子过于压抑、灰暗的诗镀上一层亮色,以便诗人和我们大家都能放松下来,长长地吁一日气。但从他后来发表的诗作看,我想我的祈愿是落空了。事实上,他一直沿着原来的诗歌路子走下去,并把自己的生命体验推到了某种形而上的高度。他的诗正在变成格言式的晶体,说来也是一种很奇特的创作现象:朱一贯推崇本我、反理性、非决定论,他认为生命本身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悲剧过程,生命的意义与生命的空虚是一回事。但在他实际的创作中,无论是意象的选抒、运用,还是诗歌主题,都具有十分明显的理性主义风格。女读者都不怎么喜欢朱的诗,恐伯原因大都在于此。这就是说,他的诗思并不呈现情感逻辑,并不呈现无意识情绪的自然绵延,而是具有很强的意向确定性和选择性;他的诗歌意图大致可以让人一览无余,不过同时又裹挟着呼啸而来的情绪冲击力。或许,他是以近乎克制的、理性的写作态度,表达自己内心深处那颗反理性的思想内核。只不过,在他自己的意识中,这一点并不十分明确。
朱凌波大学毕业以来,一直处于漂泊不定的动荡生活中,他经历了大多数同龄人未尝遇到的挫折和磨难,并且常常是一波三折。他躁动不宁,左冲右突的天性,似乎很难使他过静如止水的日子,他无法与现实中那种刻板、缓慢、节制的生活方式达成妥协。他天生就是一个从里到外毫无掩饰的“彻底”的诗人,因为生活中的他行起事来,并不尊循常规,他把艺术家无拘无束的自由原则也当成生活的原则,这样,在生活中碰壁、吃亏几乎是注定了的!而他本人对此又似乎猝不及防,毫无心理准备。这样,同生活不断发生冲突、对抗的一个后果就是,他的内心充满不平、痛苦和激愤,他差不多真成了一个仰天长啸,壮怀激烈的人。这正是艺术心理学、艺术发生学研究的一个课题吧?
艺术家同生活常规的矛盾、同生活的不妥协态度,大概正是成就其艺术家的一个重要的主体性根源。正是这种充满浓重阴影的内心,规定了他的诗歌只能是漫漫寒夜中燃烧着的幽蓝的火焰。
朱诗的冷峻气质,使我又一次思考一个人们长期争论不休的问题:哲理诗或诗歌的哲理性。我很不欣赏哲理诗的倡导者,这是因为我们所见到的“哲理诗”大多只有哲理,而无诗味,何况,有些“哲理”既不深刻,也不独特,无非是某种哲学教条的修辞化,是一种伪诗,或者说,是由匠人制作出来的贋品。但我们似乎并不能由此一概否定诗歌的哲学意味,但是要清楚地知道,这种哲学意味既不来自对哲学的演绎,也不是对生活的干枯无味的抽象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