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关于第三代诗/人的三篇评论(7/9)
87年:《第三代诗人的六反态度和三大特征》原载于《现代诗报》
第三代诗人不仅仅是“朦脱诗”的反动,更是以“六反态度”突围诗坛,引起了海内外诗坛的广泛注目。
所谓“六反态度” 即反传统、反崇高、反
抒情、反文化、反美和反诗歌。
一、反传统:反传统并不是他们的诗中和骨子里没有一丝传统的基因。而是以破坏的手法从传统的断裂处下手,往回走,以虚无标明存在。
二、反崇高:反崇高并不是他们不想崇高而是现实使他们崇高不起来。所以他们就从崇高的另一头—一平凡开始艺术的劳作,借以反塑造自己的画像。
三、反抒情:反抒情并不是他们没有情而是他们的情已变态。所以他们只能以毒攻毒,以变态的形式表現变态的内容。
四、反文化:反文化并不是他们没有文化而是他们视文化为一种物质力量对精神的压迫即物化。知识和经验使人本变得淡漠、麻木和冷酷了。穿上了虚伪的外衣,永远丧失了天真的笑容纯净的目光美好的记忆。因此他们就以“原罪”甚至野蛮的方式表露对社会对自己的厌恶。
五、反美:他们以真为唯一的冲动。因为“痛苦是大海,欢乐是大海里的珍珠”;美是瞬间的,不是永久的;光是短暂的,黑暗是永恒的。人的心态长时间被消极情绪所控制,他们就是把这些消极情绪诗化。所以有人说他们的诗为丑艺术,丑感并不过份。
六、反诗歌:他们的诗从传统、现实和抒情的视角判别并不是诗—一他们的前卫作用恰恰就在于此。他们对语言(语义和语感)的毁灭性创造,正适合表达他们的反向艺术反向人生。
第三代的反绝不仅仅是否定,而是一种艺术实验更是一种生存状态。
第三代人的三大特征:
一、自虐:第三代诗人尤其是女诗人,常常暴露自虐的喜悅。藉以解脱自己。他们是孤独的个体,对精神外世界封闭呈无限向内追求(内化)的趋向。他们的躯体和灵魂往往成了他们自我摧残,自我渲泻的实验室,在一种类似生理循环的心理运动中完成情感的历程。
如:“我们自虐的喜悦/我们空白的喜悦/我们恐惧的脸张着/被践踏赤裸(贝岭《一如既往)》
再如:“青春已经崩溃/你还是少女!你不哭”(马力《爱的咒语》)
在这种自虐的喜悦中更普適地表現为对死亡的超然。如:“汽车开来不必躲闪/煤气未关不必下床/游向深海不必回头/可以死去就死去,一如/可以成功就成功”(陆忆敏《可以死去就死去》)
二、自戕:这是一种较自虐更为强烈的情绪。将生命不安的嗓动外化为一种剧烈倾向,借以发泻内心的痛苦、愤怒、焦灼、困惑、冷漠、孤独、绝望、悲观和虛无等消极情绪。
1.痛苦:一个人活着注定要痛苦;一个充满爱的人肯定要痛苦;一个有良心的艺术家必定要痛苦。
如:“我的脸没入你的耳光/最沉溺/一耳光把过去搧过去/我能独立也能委身于人”(唐亚平:《和你唠唠》)
再如“当你走时,我的痛苦/要把我的心从口中吐出/用爱杀死你,这是谁的禁忌?/一片呼教声,灵魂也能伸出手”(翟永明《独白》)
又如:“当一道名菜吃成一只盘子/我去镜子里努力辦认自己/我是一只血红的睛//下意识地洗手/仿佛要洗掉什么/下楼时/世界真的摇晃了”(朱凌波《溪伴溪酒家》)
2.愤怒:一个正直的人必定会对丑恶的世界愤怒,一个正真的艺术家更要愤怒。
如:“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