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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弹指(4/8)

回答,心里却是知道这位混迹四朝的老臣,仅靠片面的意象便猜出了人选,如今夸赞的这一句,语气中没有带太多情绪,反而像是嘲讽。

    但当他正想出声时,却又被朱天麟拉着衣袖走了起来,“后来,别山与他们五个见了面,想必是在踹着他们几人当枪使,当然,别山你的心思很重,并不想依靠任何人成事,做了些手段,布置了些套子,让他们与马吉翔与老夫这边都按着预想的路走,乃至如今,被李元伯篡走了先机,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浪花倒悬过来,打在了头上,别山该是疼了吧?”

    至此,张同敞也终于闭眼叹息道:“晚辈...晚辈只是觉得,对不起一些人,晚辈所做的这些事情,并非政见不和,局势所迫,而是一开始便定下了,至如今却毫无成效.......震青公,晚辈内心,实难安下,于此想到昔年往事,每每午夜梦回,尽是惊醒愕然........”

    “你没有做错,也不必过来求老夫什么了。”

    满头白发的朱天麟摇了摇头,“老夫所能看到的,能与你说的,仅就是这句了。”

    张同敞微微一愣,他是极聪明的人,仅一句之间便能知晓勾勒出一些事,这也是他今日过来寻朱天麟的原因,但这两句话,他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低眉思虑间,老人却松开他的衣袖,随身坐在一处台阶下,看着前面的荒草凄凄,缓缓说起了另一些事。

    “老夫生于南直隶,也在南方待了这么多年,烟柳画桥的阁楼景色,年少登科的意气风流都看过不少了,但一辈子入仕途以来,吃的苦头也很多,如今漂泊到这里,够能在闲暇中与你们说说话,却是很知足了。”

    “因为老夫明白,这天下是一处旷日持久的战场,老夫没有如江陵公那样的雄才,也没有如于少保那样的决心,老夫所能做的,唯有权衡平衡四字,尽力稳住自己所能掌握到的一切,乃至如今,风雨飘摇啊,但到底是坏在了哪里,老夫一直想不明白,或许是老夫这种心性,行事度量,本不该站在朝廷中枢去做决议,可即便如此,老夫仍想竭尽全力,赌上所有,稳住这个国家........”

    “所以老夫自从南入仕途以来,都是在内阁中度过的,老夫也都还记得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时,他疲惫的神情里也终露出了神采,但很快又消散而去,望着眼前的荒草,似是要追溯年少与意气的尽头。

    “京城的文渊阁很大,有香炉青烟,那时,无数如老夫一般的庶吉士抱着书卷走过,南京的内阁相较陈旧,但那时仍就有振奋家国的人从各地赶过来,风尘仆仆,福州的内阁很空,但皇上会经常过来,每每论及深夜,到了如今端州的内阁,便成了一个很小的地方,老夫所有的生活器具都在那张案牍上.......

    每每从哪里奔走来去,老夫从不理会外界口舌斗论,只绞尽心神下笔行文,周旋诸臣,从中拿出一个最为适合的,让人人都能出一份力的法子,期间有人阻扰,有人不解,有人愤慨,但老夫也依旧顶着那些压力,自以为是的去做了。

    那时,老夫坚信自己所为没有错,之后也收得了一些成效,势力,但弹指一挥间,局势愈坏,人心愈散,老夫也行年蹉跎至此了啊。老夫也时常在想,是做的不对,还是不够呢?

    为何老夫不能像年少观史时,那些力挽狂澜的英雄一般,将这片山河撑起来?为何到了甲申之难时,老夫没有死节,为何弘光元年安宗皇帝会死?昭宗皇上会绝食而死?为何几十年来,只会有一场又一场的失败,一片片的人血从那些奏章里涌出来,溅在老夫脸上呢?

    到最后,老夫终于发现,天下人的命运是握在天下人的手里的,强则兴,弱则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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