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局限(6/7)
谁没有在心中存了这样的心思?但就是因为心里想着这些事情,才让他们走到朝廷中,如此,在下有,何督师有,翟阁老有,张大人你也有,谁又脱的了干系?先皇在北京城留下的那句诸臣误朕,谁又真的听进去了........”“如此,圣公便觉得是迫不得已了?”
蒙正发坐在一旁,双手捧着那个小包袱,没有说话。
“所以,便也要有个结束的章程了。”张同敞瞥过头,疲惫又平静道:“几十年来,一天天的迫不得已,一年年的迫不得已,我们从北到南,越过了长江,黄河,那边的东西早已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所有的人,汉人,都挤在南方,温热的环境里,发臭发烂了。”
“本该就是如此了。”蒙正发低眉道:“一场一场的败仗下来,一次一次的迁都过去,人心早就散了,它不发臭发烂,那世间的道理大义便该发臭发烂了。
张大人,你是江陵公的子孙,有靠山,有收复山河的心思,自身手段更也比朝廷中任何一人都厉害,想做出一番事业不过轻而易举,但,有些事情总是人力所望尘莫及的,就像.......像绷紧全身力气一拳打过去,是空的啊........”
他紧紧抓着双手之间的东西,感觉到了里面纸张的轮廓,断断续续又道:“在下原本不该管,也不能管,可还是去做了,因为在下确定扳倒吴党是对的,朝中只能有一个声音,即使它再烂再臭,也该是要陪着朝廷走到最后的...
而最后在下技不如人,被人耍的团团转.......这些没什么的,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时,心中总会有那么一些遗憾。
在下也的确是张大人所说的那种人,摇摆不定,想使巧力成事,用最小的代价去换想要的东西,但张大人若说我做错了,我不会认的,我若错了,就错在眼光局限,错在手段不够,绝不是错在还有一丝希望。”
“你若真是这般想法,那便不枉以前的那些事情了...圣公,还记得我在画船坊对你说的话吗?党争只是手段,斗倒了谁并不重要,谁赢了也并不重要,有的人来了又去,有的人坚定不倒,都各执己念,所求不同。
但如今我们走到了这里,南方,成了这个样子,没有谁是干净的,你做的每一件错事都会成为负担,而在这些之后,它会影响下去,再如海浪拍回来,把你打的头破血流。这些事情,我一直没有与你说,我想你能有此心,也该是明白的.......”
“在下对朝廷碧血丹心,问心无愧。”
蒙正发仰着身子,将包袱放在了一旁,叹息道:“可.......张大人你,为何要与吴党结合呢?朱天麟老奸巨猾,他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的,李元胤那边,也很快会知道张大人的事,张大人今日,不该来见在下的.........”
“但你还在遮掩什么呢?”
张同敞微微摇头,看着那边散射而下的阳光,轻轻说了一句。
“事发了——丁时魁今日已躲进了锦衣卫都司。”
他站起身,从蒙正发疑惑的目光中拿过了那个小包袱,打开,然后甩去了半空中,一张张空白的宣纸从里面飞落下来。
蒙正发双手愣愣的半握在那,就这么看着那些白纸铺满脚下,瞥过头,被张同敞一巴掌扇在脸上,他本就是督军侍郎,军阵打熬,儒服射骑,这一掌显得极重,蒙正发整个人摊在了石椅上,附近的几个下人想靠过来,却已见他又一脚踩在了自己主子的胸膛上。
“你说你手段不够,那我便当你是真的了。”
张同敞居高临下,平静道:“他卖了你,拿你做了箭牌,王登阁是你的人 ,何东明陈桐死了,他去刑部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