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永无归宿:八十年代先锋诗论五篇(2/4)
。现代诗人不应只躲避在主观臆造的错觉里,而应发起最大限度的冲击和反扑,让生命在破碎和挣扎中寻求和完成。在世界和灵魂的交界点,体验人性的扭曲和撞突。
现代诗人只有经历所有生命的形态包括所有的细节、表情和意外。体验到最痛苦的真实、最黑暗的光明,才能创造出咄咄逼人的和锋芒毕露的现代诗。这是最具震憾力的一种,你可以不欣赏,但你不能回避那种尖锐的音响。这是一种光芒和高度,可以超越但不能重复!
现代诗人最高傲的时刻就是做为一个生命活生生、血淋淋活着的时刻。面对世界面对灵魂他坚决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和危险,哪怕是罪恶和自杀!
惨烈的生命经验告诉诗人,生命确确实实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战斗和不屈不挠的忍耐。生命就是一次比一次更可怕的重复,而这重复的过程就是所有的意义和空虚!
写诗是因为他已无处可去,诗是他生命最后的避难所。那里是世界的中心也是肉体的中心。只有在那里他才感到安全和宁静,默默地倾听心脏窒息的节奏和血管破裂的音乐……(原载《诗歌报》)
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一日夜于黑龙江
三. 《体验诗宣言》
(刊载《深圳青报:1986中国现代诗群体大展)
[艺术自释]
他们生活在非文化阶层。从事非艺术职业。他们的直觉和良心选择了诗歌这门风险产业。
当某一天他们触犯了非艺术力量的核心和实体,他们的生活就罩了一种悲色。被一只无形巨擘所左右。他们有痛苦的体验。但是奇怪的是,只需一缕温馨一支乐曲一个倩影却又能唤起全部逝去的冲动和激情。因此他们有时轻视艺术也轻视自己。在艺术气息稀薄的年代,他们只能以变形和扭曲的表现手法折射人性之光;只能以黑色幽默式的语言去慰藉伤痕累累的灵魂。因此他们的诗中有一种怪诞凶险神秘荒唐颓沉的氤氲。
他们是虚无主义者。他们曾经是理想主义者。
对他们来说一切都是目的更是手段。
为了获得现代艺术生命的效果,体验诗唯一的最优去处就是超体验。
面对艺术的圣坛,他们单膝点地,额掌起誓:良心不死!艺术永恒!
1986.7于黑龙江
四. 《诗歌创作观》(原载于1987 《关东文学》“朱凌波诗辑”
诗是我生命的一个支点,是一种精神渲泻和寻求心理平衡的手段。我写诗的原因非常简单,简单得如同说话、凝神和手式,简单得充满了我一生的爱和痛苦。至于艺术上的走向则完全听凭直觉和预感的指引了�6�8�6�8
面对生命我有两层困惑:一层是面对生存的困境,我感到文字语言的苍白和无力;另一层是面对艺术的脆弱,我感到声音语言的尴尬和窘迫。
置身于这个表象丛生的世界,我体验最多的就是厌烦,常常突围,逃通到危机四伏的中央,隐退,而体验最深的则是悲衰,那时我无以言说那时我别无选择。
人面对诗人是一种悖论;
诗人面对诗是一种怪圈。
生前,诗是我抵抗物质世界和人类文明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形式了。
我写诗经过了愤怒———焦灼——厌烦—一疲倦—一无聊五个时期。写诗已成了我的精神负担,心态完全居于写与不写之间,这时灵魂是充满的,写是诗人,不写也是诗人。
只有当诗写得彻底绝望(对世界对自我对诗)时,才能写出真正优秀的诗。
五. 诗集《没有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