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太上皇和太后娘娘(2/2)

棋局，玄铁棋子撞上暖手炉，露出炉底镶嵌的瓷片。

    那是曾经卓宁嫣亲手烧制的瓷瓶，却又失手打坏，楚明云觉得可惜，便干脆拿来做了个手炉。

    倒是把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的卓宁嫣给逗开心了，还很郑重的把这个手炉送给了卓胤之。

    两人正在嬉笑棋盘上的对错，疾马蹄声踏碎雪夜寂静，卓宁安裹着风雪撞开殿门：“父皇母后快看！”

    小女儿发间冰晶与糖霜同辉，举着的机关雀喙部叼着颗琉璃枇杷糖。

    卓胤之趁楚明云转身，迅速将黑子扫进狼毫毯——就像十年前，他偷偷把苦药倒进盆栽，却被楚明云逮着灌了三碗黄连。

    “青儿用陨铁做了冰鉴，说能存住枇杷鲜果的秋霜气！”卓宁安掰开糖球，琥珀色糖心裹着去岁的枇杷蜜，甜香混着炭火气漫过棋案。

    楚明云忽然咳嗽起来，翡翠镯撞上药匣铜锁，叮当声惊醒了梁间栖雀。

    卓胤之慌乱翻找药瓶时，指尖触到张泛黄诗笺。

    廿年前楚明云病危那夜，他跪在佛前抄的“老来多健忘”墨迹犹湿，而今被添了行簪花小楷：“犹记少年枇杷甜，白首醉看雪连天。”

    药香从鎏金缠枝炉里漫出来，他忽然想起那夜她高热呓语，自己冒雪摘来的枇杷叶还带着冰凌。

    “父皇耍赖！”卓宁安突然指着棋盘嚷嚷。

    卓胤之低头，见暖手炉融化了棋案薄霜，水渍正勾勒出他方才偷藏的黑子轮廓——排成歪扭的“长乐”二字，像极了卓宁安周岁抓周时攥变形的糖葫芦签子。

    楚明云笑着将枇杷糖塞进他口中，机关雀恰在此时振翅。

    金翼扫落梁间积年的枇杷核，噼里啪啦跌进炭盆，炸开陈年的香。

    卓胤之握住她的手，看她腕间翡翠镯滑落，露出当年为他试药烫伤的浅疤。

    六十载光阴凝成糖霜，在雪夜里酿出比初遇更稠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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