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同是失恋人(9/10)
——柔软、温暖,带着一种生命的韧性,与他此刻冰冷麻木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他最终没有扯下它。只是颓然地放下手,任由那圈柔软的灰蓝色,固执地贴着他冰冷的皮肤。他摸索着端起滕文杰留下的那杯温水,水温已经不那么烫了,温热地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冰冷的墙壁硌着后脑勺,日光灯的白光刺得眼睛发涩。他疲惫地闭上眼,试图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和尖锐的痛楚都关在外面,只留下身体深处沉重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一点点淹没。诊所里死寂一片,只有日光灯管固执地“嗡嗡”作响。
意识在昏沉与清醒的边缘艰难地漂浮。胃里的灼烧感并未减轻,头颅深处的钝痛如同永不停歇的鼓点。他蜷缩在诊床上,冰冷的墙壁汲取着他身上本就不多的热气。那条灰蓝色的围巾,此刻像一条有生命的、温热的藤蔓,缠绕在脖颈间,带来一种奇异的、挥之不去的存在感。奚若雪那双明亮的眼睛,鼻尖的嫣红,还有指尖缠绕发丝的细微触感,不受控制地在昏沉的意识里反复闪现,与傅美枝模糊的嫁衣身影交织、碰撞,搅得他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就在他的意识几乎要被疲惫和酒精彻底拖入黑暗深渊时——
“叮铃铃铃——!!!”
一阵尖锐、急促、毫无预兆的电话铃声,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诊所里骤然响起!那声音是如此刺耳、突兀,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穿透力,狠狠撕裂了凝滞的空气,也瞬间刺穿了韦勇昏沉的意识!
“啊!”韦勇被惊得浑身猛地一哆嗦,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咚咚作响,震得耳膜都在轰鸣。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差点从诊床上弹起来,混沌的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搅成了一锅滚沸的粥。冷汗瞬间从额角、后背冒了出来,冰凉的黏腻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日光灯惨白的光线下,放在药柜旁边小桌上的那部老式红色拨盘电话机,此刻正疯狂地跳动着、震响着。红色的塑料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那不断震颤的铃声如同索命的魔音,一声紧似一声,毫不留情地冲击着人的神经末梢。
这么晚了?谁?!
巨大的困惑和一种不祥的预感猛地攫住了他。深更半夜,风雪交加,谁会往一个已经关门歇业的诊所打电话?是急诊?可是……他门口明明挂着“休息”的牌子。难道是滕文杰不放心,又打回来了?不对,他有自己的BP机号……
铃声还在持续,一声比一声更尖利,更急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催促意味,在这空旷寂静的诊所里回荡,撞击着墙壁,也撞击着韦勇脆弱不堪的神经。
他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诊床上爬下来,脚步虚浮踉跄地扑向那部疯狂叫嚣的电话。胃里因为剧烈的动作又是一阵翻腾,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的手终于抓住了那冰凉的、不断震动的电话听筒。
听筒很沉,冰冷刺骨。他把它紧紧按在耳边,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喉咙干涩发紧,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勉强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
“喂……回春诊所……哪位?”
电话那头,先是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这短暂的空白,却比刚才刺耳的铃声更让人心头发毛。
紧接着,一个清晰的女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那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微微发颤,像是刚哭过,又像是被外面的寒气冻着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和无措。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韦勇紧绷的神经上:
“韦……韦医生?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