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年代一一关于生命与诗的对谈(下)(4/5)
。苏:每个人的作品都有自己的独特性,和任何人去比都不具有可比性,我个人认为你自我遮蔽了自己的作品,使很多人并没有完整地了解到你的作品。我们处在一个嬗变的时代,除非同时代的写作者,现在很多写诗的人已经不知道朱凌波是谁了,也不会记得你当年对现代主义诗歌的贡献。
朱: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说诗人们纷纷获奖,而当年大家只是寄希望自己的东西能传递出去,应该说功利性很弱。现在整个社会各个领域都在功利化,当然能够获奖,因获奖带来的各种好处,并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处境,似乎也没什么错。但在我们这些人的内心里已经没有诗坛,只有诗,哪怕我的诗只有你苏历铭看,只有宋词看,或者谁都不看,就我自己看,诗也有了它存在的意义。诗对于我们来说,说大一点是生命存在的方式,说小一点是运用智慧的一种方式,这就很重要。我们摒弃社会上很多看不上的东西,对诗歌也是一样的态度,一是诗歌本身的理想,它是美的、纯粹的个人主义,不应该具有功利。诗歌的意义跟哲学一样,是人类智慧最高山峰的两面,这边是诗歌,那边是哲学,第二个,我认为很多诗人是没有诗歌以外的能力去创造他想获得的现实生存条件所谓诗人无饭,至少第三代诗人那批人都有诗歌之外创造财富的能力,不用依靠诗歌来完成这样功利的东西。
苏:就是说诗人应该通过其他技能来获得生存的必要条件和财富,不能指望诗歌给他带来诗歌以外的任何东西,让诗歌纯粹到艺术本身。
朱:试想一下远古时代的诗人,他们生活在自然主义的状态下,只要随便撒几颗种子就可以长出粮食,随便摘几个野果就可以饱腹,他是没有任何功利性的,他只作为诗人表达最纯粹的情绪。十九世纪西方的诗人,大都通过家族的力量实现物质的自由化成为贵族,完全不用为任何生活去困扰,所以他们写的是最浪漫主义的诗,而中国当代的一些诗人们,既要作为诗人表达自己精神的东西,还要作为一个生存体去完成物质的东西,这直接导致我们这一代诗人缺乏作为诗人的纯粹性。
诗歌已经成为我们生命中永不熄灭的烛光
苏:1980年代可供选择的机会太少了,我们似乎只能选择诗歌当作精神的出口,其实一直走到今天,中间也受到了很多的干扰,可最后我们还是坐在这里认真地谈论诗歌,不能不说诗歌已经成为我们生命中无法剥离的东西。
朱:实际上它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叫血液也好,或生命灵魂的烛光也好,它是照亮人生的黑暗,照亮对死亡的未知,照亮我们冗长的功利的琐碎的生活唯一的神器,所以诗歌对我们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苏:对,包括我们今天谈论你的诗歌经历和你的个人诗歌史。
朱:除了个体生命以外,我们在给诗歌赋予其他意义,它也应该有这样的功能,就是当下的社会里鱼龙混杂、急功近利、贪污腐败、拜金主义,甚至民主和自由的缺失,表现出来的是粗鄙的、混乱的、低下的状态。诗歌是可以照亮生命和人类的光明,是个人都能享受到理想主义的美的善的纯洁的向上的一种光芒。我觉得诗歌若从这角度去理解,它从诞生到今天的价值或者意义就更加重要了。诗歌的所谓功利性应该体现在这个方面,再往高了说这也代表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文明发展水平,换另外一个角度,我认为诗能让我们每个人发出一种微光,照亮黑暗,这是诗歌功利性最应该体现的地方。
苏:第三代诗人当中,像你这样表面上基本不再写诗的似乎还有丁当、万夏等人,但也有一些人后来成为了著名诗人,有的人被誉为大师级的诗人,诗歌给每一个人带来的结局是不一样的。海子是我们这一代诗人中的杰出代表,今天一定会有很多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