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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卓宁安(2/2)

绕的安神香,也不是公主府熏衣用的苏合香,而是混杂着松烟与铁锈的味道,让她想起二姐甲胄上永远擦不净的血渍。

    “该这般收尾。”青年握着她的手腕轻旋,糖稀在青石板上绽开凤凰翎毛,之后又亲昵的笑她,“怎么我几日不来,教给你的全都忘了?”

    卓宁安盯着他护腕处磨破的针脚,忽然发现这粗布下隐约透着金丝纹路——那分明是北疆驻军特供的云锦,去年北疆献上贡品时,母后还与她匀了一匹。

    “公主……还是要拒绝我吗?”裴衍将还微烫的糖人放在她手心时,卓宁安忽然读懂了他眼底的忐忑。

    这种眼神她见过许多次——在二姐第一次披甲出征时,在大哥深夜批折子偷吃粽子糖时,在母后守着昏睡的父皇时。

    糖浆凝成的“安”字硌着掌心,卓宁安想起那日摔断玉簪的情景。

    陈小公子的拜帖与簪子同时落地,鎏金笺上“温良贤淑”四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明明是夸赞的词语,却让她觉得像是被骂了一顿。

    她咬着唇,开口说道:“我并不温良贤淑。”

    眼前的青年怔愣一瞬,继而缓缓笑开:“为何要温良贤淑?宁安公主,便是宁安公主。”

    奔回宫的路上,怀里的糖凤凰撞碎了宫门前的冰凌。

    卓宁安看着御书房透出的暖光,突然明白母后为何总在父皇批折子时留盏灯。

    那种糖稀般缓缓流淌的牵挂,原不是玉如意能丈量,也不是《女诫》能框住的。

    站在门外踌躇时,卓宁安摸到袖袋里裴衍刚刚塞给她的一袋小食——用北疆沙枣熬的,裹着层薄薄霜糖,恰如那人身上冷硬铠甲下柔软的内衬。

    “安安可知,最好的糖画要经七熬八炼?”母后轻抚她发顶的手,带着枇杷膏的清苦味。

    自那年大病一场之后,每年冬日,母后总要多用枇杷膏,却还笑着与她说无事。

    夜风卷着雪粒拍打窗棂,她掏出一粒糖枣含进口中。

    沙枣的酸涩混着麦芽甜香在舌尖绽开,恍惚看见那年父皇握着母后病弱的手,彻夜未眠,却又强撑着哄她多睡——原来最烫的糖浆,从来都是慢火细熬才出滋味。

    裴家二次求亲,卓宁安终于点了头。

    大婚那日,九千只金箔糖凤凰绕着喜轿飞舞。

    卓宁安顶着镶糖画的翟冠,听见裴衍在红绸那端轻笑:“臣在漠北见过真正的火凤凰,不及公主熬糊的第八锅糖浆耀眼。”

    她隔着喜帕掐他掌心,却摸到满把糖枣——每颗糖纸都折成她当年在市集画坏的凤凰模样。

    雪落满鎏金车顶时,卓宁安忽然掀开帘角。

    裴衍玄甲外的喜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回眸时,她看清他新佩的玉带钩上,糖画凤凰正衔着那支修补好的白玉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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