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在柯尼斯堡(中,演戏)(2/3)
那是他知道,“一旦法国-军队在俄罗斯战场上得不到目的,或是损失惨重,一些墙头草的盟友怕是立刻要倒戈。”很快的,安德鲁强迫自己双手抱胸,做出沉思的姿态,目光却变得冰冷如刀。每听贝尔蒂埃多讲一句,最高统帅就感觉离真正的胜利更远一分。
但此刻绝不是发作的时候,联军内部本就暗流涌动,普鲁士老元帅默伦多夫擦拭单片眼镜的频率越来越快,镜片反射的烛光像极了那些贵族们捉摸不透的心思。
安德鲁的目光扫过会议室角落的座钟,铜制指针即将指向凌晨两点。他注意到奥地利元帅的陶土烟斗始终未曾点燃,他皱着眉头盯着地图,显然对贝尔蒂埃指定的奥地利军团的战斗位置心存疑虑;
普鲁士老元帅则反复擦拭单片眼镜,镜片反射的烛光忽明忽暗,暴露出他对这场会议无关紧要的态度。
安德鲁在心底冷笑,这些来自不同阵营的指挥官,既是盟友,也是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而贝尔蒂埃,却还在将所有人推向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当贝尔蒂埃终于结束陈述,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烛芯爆裂声清晰可闻。安德鲁缓缓走到地图前,看到铺满沙盘的蓝色小旗。那些代表俄军的标记,在他眼中早已是注定被碾碎的棋子。
此刻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既要安抚联军内部的疑虑,又要释放足够的误导信息。而真正的战略部署,等待合适的时机悄然启动。
凌晨两点十七分,轮到欧洲联军最高统帅,安德鲁的总结性发言。他身上的铁十字勋章随着呼吸起伏,宛如蛰伏的蛇群即将苏醒,而皮靴踏在橡木地板上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先生们,我们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安德鲁刻意放缓语调,声音如同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
他鹰隼般的目光掠过椭圆形会议桌,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注视着自己。当安德鲁的视线扫过总参谋长贝尔蒂埃时,对方正将红笔狠狠戳在地图上,墨水在“维尔纽斯”字样上晕开,像极了未愈的伤口。
“所以,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安德鲁突然暴喝,右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面,震得杯中的墨水洒出,在地图上蜿蜒成黑色溪流。他猛地指向墙角的寒暑表,玻璃罩内的水银柱在闷热空气中微微颤抖,
“一旦战事拖入寒冬,我们横跨中欧的补给线就会像脆弱的蜘蛛网,被风雪轻易撕碎!”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将领们下意识齐刷刷转头望向窗外。柯尼斯堡的夏夜雾气弥漫,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青草腥气涌入室内,可众人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仿佛置身于1798到1799年那场吞噬无数生命的暴风雪中。
奥地利元帅维尔姆泽喉结剧烈滚动,偷偷用袖口擦拭额角的汗珠,镀金袖扣在烛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普鲁士老元帅默伦多夫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当年在东普鲁士,士兵们将冻硬的马肉绑在马鞍上,用军刀艰难削下小块充饥的惨状。
那些被冻掉脚趾的士兵,在雪地上留下的血脚印,此刻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刺痛着每一个经历过那场灾难的将领。
“根据最新密报,俄国人自今年2月起便开始了总动员。”
安德鲁展开一张密函,边缘的咖啡渍与隐写药水的痕迹交错,仿佛诉说着情报传递的惊险历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富有画面感。
“圣彼得堡的征兵站外,新兵们裹着粗布麻衣,扛着锈迹斑斑的老式猎枪,队伍排出三里地,一眼望不到头。斯摩棱斯克的铁匠铺里,铁锤昼夜不停地敲击着劣质生铁,火星四溅,甚至溅落在摇篮里婴儿的襁褓上;莫斯科的裁缝铺缝纫机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