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2/4)
这一刻起,复仇的种子又一次在他心中深深埋下,生根发芽,驱使着他在这充满杀机的莫斯科街头,如困兽般寻找着活下去的机会,等待着复仇的时机。悲愤交加的普拉通瘫坐在别墅书房的皮椅上,指节深深掐入扶手的天鹅绒里。
在梦中,他听到窗外传来马蹄踏碎积水的声响,普拉通如惊弓之鸟般弹起,贴窗望去。雾霭中,一队禁卫军的猩红披风若隐若现,像极了沾血的绸缎。
等到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进裤腰,他突然从梦中醒来。此刻,普拉通意识到,沙皇鹰犬将要除掉的下一个目标,就该轮到自己。
喉咙里涌上铁锈味的血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仰头灌下,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管,却烧不掉心底翻涌的恐惧与杀意。
当天夜里,普拉通裹紧褪色的熊皮大氅,混在圣瓦西里大教堂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潮湿的雾气裹着烤香肠的焦糊味,他在街角的阴影里逡巡,目光扫过每个路人。直到一个佝偻的身影撞进他的视线。
那是一名流浪汉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外套,正蹲在排水沟旁啃发霉的面包,深陷的眼窝和微卷的金发,在雾中宛如自己的倒影。
“跟我来。”普拉通压低声音,将沉甸甸的皮袋塞进流浪汉掌心。银币相撞的叮当声让对方浑浊的眼睛瞬间发亮,却没注意到贵族眼中跳动的阴鸷。
穿过七拐八绕的巷道,两人来到一间废弃的酿酒坊。蛛网垂落的梁柱下,普拉通点燃一盏油灯,跳动的火苗将流浪汉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扭曲得如同恶魔。
“挺胸,抬头,像这样。”普拉通抓起对方的手,强行摆出优雅的姿势。流浪汉被推搡得踉跄,却死死攥着钱袋。
“从今天起,你就是普拉通·朱波夫。”话音未落,普拉通突然暴起。丝绸领结如毒蛇般缠住流浪汉的脖颈,他将全身重量压上去,看着对方的眼珠渐渐凸起。
普拉通的脸在明灭间扭曲成修罗,等到替身流浪汉终于瘫软,他仍死死勒着,直到指节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
普拉通蹲下身,指尖颤抖着解开流浪汉僵硬的衣扣。潮湿的雾气从酿酒坊破碎的窗棂灌进来,混着尸体失禁的恶臭,让他胃部翻涌。但复仇的执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强迫自己动作麻利。
他扯下绣着家族纹章的丝绸衬衫,将沾满酒渍的粗布麻衣套在身上,金线刺绣的马裤与流浪汉磨损的绑腿在地上纠缠成一团。
当普拉通将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扛上肩头时,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这是流浪汉临终挣扎时抓伤的血痕。
普拉通啐了一口,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缝隙,在泥泞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警惕地左右张望,远处钟楼传来的钟声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的羽翼掠过头顶,仿佛预示着不祥。
“快!”普拉通压低声音,将尸体塞进马车。驾车的仆役是他用三倍薪酬临时雇来的醉汉,此刻正打着酒嗝,浑然不觉车厢里的异样。
马车碾过石板路的颠簸,让尸体发出诡异的碰撞声,普拉通死死按住车夫的肩膀,“去城西的朱波夫伯爵别墅,别问多余的!”
回到奢华的别墅时,天色已然蒙蒙亮。
普拉通粗暴地将北上的尸体,甩上自己的雕花大床,锦缎床单瞬间被泥浆玷污。他抓起镶金边的烛台,在床头柜上砸出几道裂痕,又将名贵的波斯地毯揉成一团。红酒瓶被他狠狠摔在地上,暗红的酒液顺着地板缝隙蜿蜒,宛如鲜血在流淌。
“还不够……”普拉通喘着粗气,抓起梳妆台上的翡翠发簪,刺进尸体的掌心。他扯开窗帘,让晨雾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