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蚂蚱,长戈,老卒(3/4)
多有蹊跷,更何况统御大元数州万方,贵不可言的赫罕经此番过后,踏踏实实换上王旗,却并不曾给一路挥军的朱开封,备上一杆朱字大旗,也就更没有温字新旗,其中是否存了压制甚至于敲打的意思,谁也说不清去。在场众人之中仅有唐不枫一人,严格些讲不曾入王庭武官行列,此道中的弯弯绕绕,自然含糊得紧,不过仅仅听闻朱温两人一言一语,同样是蓦地蹙起眉,却难得憋住满腹话语,定定望向两人。
朱开封自投军以来少有微词,纵然是在胥孟府凶威最盛,遭黄覆巢手下铁骑追得无片刻安宁,丢盔弃甲屡战屡败的时辰,这位从没怎么读过兵书,早年只以写家书讨温饱的将老之人,都不曾推辞计较,而是咬碎牙携残部顽抗,苍水关前,一卒仅能活不足半个时辰,战事危局有人千万柄重锤叩凿胸口,这小老头仍是艰难挺住,撑到温瑜在神门岭的后招扭转胜负,今日却着实有几分不忿。
“温帅早先曾交代过底细,说是大元中人,且与紫銮宫有千丝万缕干系。老朽虽如今不掌兵,消息倒还灵通些,听说几日前,紫銮宫那位投靠胥孟府谋取宫主位的晏几道,眼见胥孟府无力回天,率众逃离大元,却被铁骑死死拦住去路,几千骑冲杀,弩箭随后,生生将其射成了箭靶,脑袋都被弩车崩了个炸碎,尸骨踏为肉泥,算是替温帅报了个家仇。”
温瑜神情只一滞,随后就极快缓和下来,动作未变,仍等候朱开封继续讲下去。
紫銮宫对于温瑜而言重要,可对于朱开封,显然并不是这段话落尾处。
果不其然,朱开封再开口时,竟挂上了些愠色,将身形靠到座椅,勉强理顺了一口气,“大元东境,宗门不见得比过天下各处,倒能讲一句宗门林立,昔日苍水关前重逾千斤的铁栅,便是各宗门受胥孟府所逼,动用无数修行人破开,纵是数万铁骑凭云梯撞车,仍不见得能破得如此干脆利索,其锋芒之盛,在座咸有耳闻。”
“井水不犯河水,燕祁晔不顾五绝所立的规矩开先河,便让他开去,王庭切莫不可做此等触犯忌讳的涉险事,可如今单是王庭军中,就不下千余位修行人安插其中,真要有一日五绝腾出手来,觉察大元军中有这般数目的修行人在,还算是能商议拖延的事,可万一若是再生事端,王庭当真能撑得了反噬?依老夫看,未必!”
满座皆惊,这次连阮秋白都显出惊疑来,却碍于唐不枫在此,不便开口,才按下出言的念头。
谁都晓得对上修行人,莫说今日王庭,即使是前代赫罕所立的王庭军,都不敢言能稳稳当当压住行伍里的修行人,即使这些位修行人大多由各处仙家宗门而来,未见得能拉帮结派立山头,亦不见得一两场战事,便逼得王庭军中有修行人此事不得不传遍人间,但以现如今少赫罕威望,于军中言语分量,都不见得能随意压制心思多变,意图不明的山上人。
更何况此举若走漏风声,或是于狼烟四起的时节闹得人尽皆知,无疑要使大元处在众矢之的境况,天下数国,定然如潭鱼见饵,联手扫除大元,嚼其骨饮其血,而后再度逐鹿。
数国之间或强或弱,当真有那等一力对上两三国兵马联袂而来的,也必定不会是部族林立,两经战乱尸横遍野的大元。
个中利害,无需再言。
在场除阮家主外,皆是亲身上阵杀敌当先过的掌兵马者,统兵本领高明与否暂且不议,可既是冲阵在前的,大多无一是驽钝迟疑的心性,只需稍稍寻思片刻,已能推断出近日以来,王庭兵马变动,可谓是拔山填海,而又纷纷或深或浅,能顺藤摸瓜找寻出些王庭的所思所欲。
近水楼台先观月,虽是雾列星动,致使未必瞧得分明,亦能窥见玉宫轮廓。
“沈白坡这类